木藏千焚

“0”其二

 “0”

   黑手党（？）设定，不定期更新，独立小故事。

 

       午夜十二点，本应是夜生活或好梦的开篇，但高架桥上连绵不绝的刺耳警笛声和悬在城市上空轰鸣的螺旋桨声撕裂了这一切。

　　警车追赶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穿过了中心大道，不惜冒着危险穿梭在摩天大楼间的直升机投下一道光，试图追上那辆摩托车。

　　车背上的少年回头看了一眼，他额角的汗从头盔里顺着脖子滑了下来，捏紧了加速器再给了一把油。

　　开过一个十字路口 两侧的路灯忽然开始闪烁，在少年路过之后忽然一盏盏炸裂，包括警车的车灯，都在一阵爆闪中炸开，看不清路况的警车被逼停，警队队长下车给上级打电话通报这边的情况。

　　少年内心狂喜，看来是有人在帮他。

　　然而没过多久，一道光笼住了少年和他的摩托车，是那个该死的直升机。

　　少年余光扫了一眼，迅速减速，调转车头开进了老城区的小巷子里。

　　老城区大多数是待拆迁的老房子，最高的也就七层，少年关了车灯慢慢减速，最后拐进一个没人的角落弃车而逃。

　　直升机降得更低了，还没搬走的住户大多是老年人，被吵醒后推开窗骂骂咧咧的。

　　少年猫着腰在一条巷口停了下来，他探头看了眼悬在不远处楼顶的直升机，似乎有降落绳挂了下来，也不知道下来了几个人，但他知道再呆下去他肯定会被抓住。

　　少年抱紧了怀里的包，眼睛死死盯着直升机然后慢慢后退，冷不防撞进一个人怀里，少年腿一软，转头坐在了地上。

     “嘘，跟我走。”那人伸手将少年拉了起来，牵着他的手慢慢往黑暗里退去。

       这几天B城一直在下暴雨，岳明辉偏头看看落地窗外那颗几乎要被浇死的槐树，敲了下键盘切到某个通讯频道。

     “怎么样了？盯了两天了，还是没动静？”

       卜凡此时趴在B城市中心一栋高楼上，手里的狙击枪瞄准镜里是对面楼顶的私人会所，一个保养得很好的中年男人时不时出现在他的瞄准镜里。

      “没有，两天了，他没出过这栋楼。”

      “搞什么……”岳明辉第十七次尝试突破卜凡面前那栋楼的安全网，很快迎来第十七次失败，“没道理啊，他不出来，我们进不去，怎么抓活的？”

       “死的不行？”卜凡反问，他守了一个人两天，就快要失去耐心了。

      “那可不行，李振洋要活的，死了可没钱拿。”岳明辉叹了口气，他有点后悔当初答应李振洋的邀请了，杀人的活，还是要自己杀得爽才爽啊。

     “嗯？”耳机里忽然传来卜凡的声音，“不对劲。”

     “怎么了？”

     “有人闯进去了。”

       卜凡话音刚落，岳明辉就听到耳机里传来巨大的爆破声，接着一阵电流声过后就再也收不到信号了。

      “凡子？回答我！凡子！”

 

        城郊私人庄园，暴雨前就搭好了的玻璃房里灯火通明，铺着软垫的红色长椅摆在落地窗前，水晶灯投下梦幻的光影。入口处的侍者检查过每个入场者的电子请柬，帮他们将伞收好。

        屋外的潮湿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屋内的气氛，“0”的聚会再次开场。

        李振洋坐在监控显示屏前，双手撑住下巴，若有所思。

        监控里的人都让人无比熟悉，有地产大亨，也有政界要员，如果不是“0”，恐怕有些人一辈子都碰不到一起。这些在外人面前光鲜亮丽的人，拿着保险柜的钥匙，或者是装满现金的箱子，在这间玻璃房里，进行着见不得光的交易。

        去哪里了？

        李振洋仔细地查看每一个监控画面，却始终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人，他记得他将请柬发到了那个人的手里，没有人会拒绝“0”的邀请，在“0”的交易会里，你总能获得一些什么。

        李振洋扫过一台显示器，又惊讶地回过头去看，随即皱紧了眉头。

     “李英超，皮孩子又给我乱跑。”李振洋叹了口气，刚要拿起电话，电话铃声先一步响起。

      “李振洋，出事了，你最好不要在今天的交易场里。”电话那头是略显焦虑的岳明辉。

      “我是不在，可是李英超在。”李振洋意识到不对，捏紧了拳头。

      “秦风的私人会所发生了爆炸，凡子失联了。那栋楼安防很严，不可能是非法闯入，只有可能是障眼法，如果你还赶得及，赶紧带李英超出来。你已经暴露了。”

        李振洋赶紧挂了电话，给李英超拨了过去。

监控画面里的李英超蹲在角落里看一只镶满了红宝石的酒杯，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接了起来。

      “洋哥？”

      “弟弟，你去门口找刘飞，让他带你回来，赶紧的，不要多问。”李振洋说完可能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放缓了声音说，“听话，洋哥找你好久了。”

      “嗯。”李英超乖乖答应，绕着拥挤的人群往门边走。

        忽然一道惊雷响起，巨大的闪电落在玻璃房旁，前一秒还梦幻的水晶灯迸发出火星瞬间熄灭，玻璃房里一片惊叫。

        “艹！”监控画面也冒出黑白雪花，彻底失灵，李振洋用力锤了一下电脑桌面。

        “洋哥！”手机里传来李英超的呼叫，紧接着也断了线，发出“嘟嘟”的忙音。

        “弟弟？李英超！妈的。”李振洋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拨了另一个电话。

        “怎么才能找到秦风？”李振洋的声音冷得像把刀，岳明辉觉得如果秦风站在他面前，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能变成一把刀插在秦风身上。

 

        李英超缓缓睁开双眼，满眼漆黑，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被胶带封住。他动了动，似乎自己是被装在了一个箱子里。

        箱子外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李英超贴在箱子壁上听。

        “当年如果不是你执意要救李兴邦，至于发生这种事吗？”

        “如果时间重来，我还是会救他。我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个孩子，你不能动。”

        “呵呵，你是老糊涂了？想要得到，就必然要失去，况且那孩子又不是李兴邦的，你着什么急？”

        “人之所以为人，是有人性，你不要为了利益，做蠢事。”

        “行，你有人性，‘0’收回后，我拿到我的那份，我们就分道扬镳。”

        随着愤怒的摔门声，箱子外归于安静，李英超整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东西，忽然着急起来，这些人绑自己，都是针对李振洋来的。刚才有个声音有些耳熟，他提到“0”和利益，那想必是和洋哥有合作的人，他们还提到了李兴邦……李英超扭动着想挣脱束缚，他要告诉李振洋才行，有人在算计李家。

        箱子上忽然传来敲击声，刚才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你醒了？很遗憾我不能放你出来，如果你的好哥哥能快一点找到你，或许我就不用伤害你了。”

 

       B城的暴雨没有一丝停歇的意思，玻璃房里的人已经遣散了，李振洋站在空荡荡的玻璃房里略微失神地看着角落里那只没有被带走的酒杯，红宝石在远处车灯的照射下反射出暗红的光。李英超刚才究竟在看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就这么喜欢？为什么非要凑这个热闹？

        屋外的车灯闪了两下，岳明辉放下车窗朝李振洋招了招手。

       “没线索？”岳明辉瞥了眼垂头丧气的李振洋，“我猜也是，你防了秦风这么久，秦风也算计了你这么久，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

       “他要杀也来杀我，关李英超什么事？”李振洋也不知道在问谁，他心慌，他自责，他已经第二次把李英超弄丢了。

       “行了，找人要紧。你有什么想法？”岳明辉的车是一辆小面包车，后排座位全拆掉了，堆着他的设备。

       “其实，‘0’是秦风跟我爸一起创立的，早期投资都是秦风在做，我爸负责联络人脉。老一辈的事情传奇得很，‘0’做到现在这个地步十分不容易。”李振洋看着车外的暴雨，“可能秦风觉得心里不平衡吧，现在掌管‘0’的是我们李家。如果要说有什么线索……或许可以去‘0’的前身看看。”

       老城区这几年拆迁不少，高楼越来越多，岳明辉开着他的小面包绕进小巷里，拐了几个弯就能看到低矮的老式单元楼。

       “看来‘0’的前身确实不富裕。”岳明辉四处看看，老房子斑驳的外墙上红油漆画的“拆”字醒目得很，小街上都不剩几个人了，老一辈在这儿发展的时候可能得追溯回20年前，就算有什么知情者，这会儿应该都拿了拆迁款走了。

       “怎么办？上哪儿找起？”

       “群星花园，7栋3单元1楼。”李振洋叹了口气，“当时秦风租了一套房子，‘0’和其他交易所一样，是固定的地点。”

       岳明辉把车开到李振洋说的位置，建设一局的门头和围墙把他们挡在了外面。

       “得，断线了。”岳明辉拍了一把方向盘，他从座椅后的置物袋里摸出一台笔记本，尝试对卜凡再次定位，“你还能想到什么线索，都告诉我。”

       “我……”李振洋能记事的时候“0”已经从实体转为了代号，这个地方的存在也仅仅是他偶尔听到李兴邦的电话才知道一点。

联系不上卜凡，岳明辉再次尝试入侵秦风的办公大楼，依然被挡在墙外。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就没碰过这么棘手的安全系统。”

       “秦风的生意有一大半都见不得光，当然要牢牢护在窝里了。”

       岳明辉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他现在还在给‘0’投资吗？你们的系统是不是有互通？”

       李振洋一怔，随即点头，“有，‘0’的组织架构里有秦风的人，虽然不长期在我手下，但是两边的系统都有录入。”

       岳明辉点点头，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如果要构建和秦风那边的联系，你们的信息在我抽离之前，都无法保证安全，如果有人一直盯着你们，这个时间点，会造成你们的信息泄露，可能会有些麻烦。”

       “需要多久？”李振洋皱眉。

       “至少十五分钟。”岳明辉停下手上的动作。

       “突破他们的安全系统后，就能找到李英超吗？”

       “秦风的手机内置了他们的系统，我始终无法定位，如果突破安全系统，就能给他定位，既然他抓到了李英超，肯定会在他身边等着看你笑话，这样就能找到他们了。”

       “希望如此。”

 

       暴雨下了一夜，气象局发布了预警，媒体也在晚间新闻段播送了实时路况，不少路面都开始积水。

       “0”的机房位于李家小庄园的酒窖里，岳明辉接上自己的电脑满头大汗地操作着。

       李振洋给各个下属公司打了电话，让他们准备迎接信息泄露的后果，又给刘飞打了个电话，让直升机待命。

       屏幕上的代码一串一串输入，最后一个键按下前，岳明辉抬头看了眼李振洋，李振洋点点头，岳明辉的手指按下，十秒钟后秦风大厦的安全系统被突破，岳明辉捏了捏拳，开始给秦风定位。

       秦风的位置信息在大雨中的B城断断续续，却一直在移动。

       “带人去追，我在这里实时跟踪，时间拖得越长，你们自己越危险。”岳明辉说。

       “好。”李振洋接过岳明辉的通讯器，带着人上了直升机。

       “东四横街，他一直在那附近移动。”岳明辉在通讯器里说道。

       直升机升空，朝目标前进。

       岳明辉用另外的显示器调出东四横街的监控，开始比对秦风的车牌号，机房里回荡着他敲击键盘的声音。

       秦风的车在暴雨里飞驰，似乎毫不在意路面积水，甚至冲破了警方在高架下拉的警戒线，冲进了积水半米的辅路。

       岳明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他调出另一个监控，暂停在秦风的车路过的画面，放大，车上除了一个表情惶恐的司机，什么都没有。

       “李振洋，中计了。这老狐狸，可能是想跟你同归于尽。”岳明辉赶紧联络李振洋。

       李振洋铁青着脸，东四横街上警车来得很快，那辆冲进积水辅路的车很快被包围了，司机被赶来的救护车接走。

       “看来他早就料到我们会突破他的安全系统，他始终没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可能……不是想拿李英超威胁你，而是想不破不立……不好！”岳明辉想着赶紧切断了和秦风大厦的联系，接入一共五分钟，事情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他想让我被曝光，想让我声名狼藉，‘0’牵扯的范围太广，他不敢下手，可我一旦失去保护，‘0’的所有权，很轻易就能被他拿到手。”李振洋冷冷地说，“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我刚刚想到有一个地方，他或许在。”

 

       秦风大厦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秦风在这里做的是房地产开发的生意，光明正大得很。

       傍晚发生的爆炸上了社会新闻，晚间新闻播出了被烧得漆黑的楼顶私人会所，消防队离开不久，警方封锁了周边道路，以防坠物砸伤人。

       李振洋的直升机悬在楼顶，暴雨浇灭了爆炸的火焰，连烟都拍在废墟里成了一团黑泥。

       李振洋看着废墟冷笑，障眼法？秦风是不是想把这笔账也算在他头上？再给自己加一条恐怖袭击的罪名？

       刘飞带着两个打手滑降下去，找到楼梯口潜入。

       离爆炸发生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现场取证的人已经离开，刘飞带人越过警戒线朝下走。

       “老板，没有人。”刘飞站在秦风空荡荡的办公室门口，通过对讲跟李振洋汇报。

       “爆炸后要想运个大活人进去，要走vip电梯，我刚看过，vip停层只有顶部30到35楼，你们仔细找找，后勤仓库也不要放过。很有可能是在箱子里。”岳明辉失去了对秦风大厦的监控，只能靠回忆来提供一些帮助。

       三个人很快分散开，这几层都是秦风的办公室和会客室，装修得富丽堂皇，爆炸后工作人员都遣散了，空空荡荡的。

       查完空荡的办公区，刘飞推开了后勤通道的门，后勤区有更衣间和仓库，好几个大箱子刘飞都一个个打开检查，没有找到李英超。

       “老板，没有。”刘飞打开对讲。

       “其他人呢？”李振洋皱眉。

       “也没有，老板。”另外两个也回复。

       “他会不会……在我关闭连接后转移了？”岳明辉开始查三个小时内秦风大厦周边的道路监控，“如果他清楚了无法用原计划达到目的，那么他应该会转移人质，用李英超来威胁你。他的时间不多了，拖得越长他露出的马脚越多，谈判的底气越不足，他要抢时间达到目的，应该马上会给你电话。”

       岳明辉话音刚落，李振洋的手机就振动起来，是一条未署名的短信。

       “想要小崽子活命，你一个人到富泰大厦来，多一个人来，小崽子就少一个器官。”

       “富泰大厦……”李振洋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条短信。

       “李振洋，你确定跟你为敌的人是秦风？”岳明辉忽然问道。

       “嗯？”

       岳明辉把查到的监控截图发给李振洋，画面上指挥人把一个一人高的箱子从秦风大厦往外搬的人，不是秦风。

       “白向南。”李振洋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富泰大厦在江边，面水的那面LED上播放着秦飞大厦爆炸的消息，白向南坐在天台上，有些焦虑地不断开关手机屏幕看时间。

       “废物！你们李家人都是废物！”白向南愤怒地一脚踹在那只大箱子上。

       “六个小时了，六个小时了他都没找到你，你说他有什么资格掌管‘0’？他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他凭什么！”白向南大喊。

       天台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李振洋冷着脸走了出来，看了一眼白向南，又看了一眼他脚下的箱子。

       “呵呵，你终于来了？如果不是我给你提示，你恐怕这辈子就见不到你亲爱的弟弟了吧？”白向南弯下腰叩了叩箱子。

       “条件。”

       “条件？你乖乖把‘0’的掌控权交给我，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条生路。”

       “箱子里的，究竟是谁？”李振洋没有回答他，忽然勾起了嘴角笑了笑。

       白向南反倒有一丝错乱，“当然是李英超！你那个小崽子真是弱不禁风，三两下就被捆得像肉猪一样，我只要一刀，他就得死。”

       李振洋向前一步，“打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拿空箱子讹我？”

       白向南指着他的手指发抖起来，“好啊！我看你还能高傲到几时！”

       白向南忙乱地徒手拆着箱子上的封条，木质的封条都被钉在箱子上，他拆得满手是血。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白向南瞪大了双眼，扑了上去。箱子里只有一条装满沙子的沙袋，哪里有李英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白向南疯狂地敲打着那个沙袋，鲜血印在沙袋上连暴雨都无法冲刷。

       “因为你蠢啊，又蠢又坏。”李振洋笑着转身。

       另一栋楼的顶端，狙击枪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白向南的头，李英超站在卜凡身后，伸出手指，比了个射击的姿势。

       “砰。”李英超模仿着枪声，卜凡在同时扣下了扳机，白向南瞪大了双眼满身是血地倒地。

       直升机悬停在两人头顶，刘飞放下绳梯，卜凡把枪收好，拉着绳梯朝李英超挑眉。

       “走了。”

       李英超有些胆怯地抬头看了看，他还没做过这么刺激的运动，卜凡踩住绳梯把他拉过来。

       “再不走警察来了。”

       李英超噘嘴不太情愿地爬了上去，卜凡拉着绳梯等他翻进机舱才跟着爬了上去。

 

       “你怎么发现白向南的？”岳明辉泡在热气腾腾的温泉里，卜凡坐在他旁边喝着酒。

       卜凡在爆炸后就失联了，这恐怕是第一次他在没有岳明辉的帮助下追踪对象了。

       卜凡一只手搭在岳明辉肩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他的耳垂，“爆炸动静很大，我担心警察会上附近天台排查，所以赶紧下了楼，刚好看到秦风跟白向南开车离开，我跟了一路，发现他们到玻璃房抓了个人，想也是李英超那个小孩儿，就跟上去了。”

       “聪明，那你怎么不联系我？我找了你好久，定位都定不到你。”岳明辉说。

       “我怕来不及了，那个白向南，不像正常人。”

       “确实，我后来查他有家族精神病史。那你是怎么救那小孩儿出来的？”

       “秦风不想杀人，把人藏秦风大厦里，很容易救出来了。”

       秦风在白向南死后几乎立刻给李振洋打了电话，或许是碍于长辈的情分，李振洋没有追究秦风的责任，只是将他赶出了“0”，如今“0”已经稳步发展，李振洋手下的产业已经足够支撑“0”的运转，秦风的投资变得无关紧要。

       “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破解秦风的安全系统，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是警察。”卜凡忽然说。

       岳明辉回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给了他一巴掌，“警察你都敢打，出了事我可不帮你擦屁股。”

       卜凡笑着搂紧了他。

       “你们俩行了，人都救出来了还非让我上楼，多危险啊。”温泉另一头趴着李振洋，看这俩人腻腻歪歪了好一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他们是这个关系可不能招揽他们，把家里小孩儿带坏了怎么办？

       “都说白向南精神有问题了，你不去怎么安抚他？万一他开箱检查，他一激动跑了，你是不是要去当街再抓他一遍？就这么解决了多好。”岳明辉说。

       “这场雨啊，下得太久了。”李振洋偏头去看窗外断了线似的暴雨，一道滚雷落下。

       “砰！”忽然一个什么东西砸进了温泉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李英超！过来！”李振洋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沉声喊道。

       刚跳进温泉里的小孩儿湿着头发委委屈屈地走到李振洋身边，被李振洋拉着手教训了一顿说不安全，伤到自己怎么办。

       岳明辉笑了笑，靠在卜凡肩上渐渐睡着了。卜凡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

       李英超瞥见了，张着手要抱抱。

       李振洋叹了口气，把人抱在怀里，“你要听话，我跟你说过，不能去我看不到你的地方。”

       “知道了。”李英超下巴压在李振洋肩上，含含糊糊地答应着。

        这间小小的温泉会所在暴雨声中归于沉寂。

 

 

 

end